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真实故事。 在河南省三门峡市卢县的大山里,一个被在外打工的儿孙们冷落的老奶奶,养了一条小黑狗与她相依为命。邻村一个不良青年借机假意认老奶奶为"外婆",然后一次次偷盗老奶奶的钱财,最后还对老奶奶动了杀机!危急时刻,小黑狗勇敢地与歹徒浴血搏斗,保护老奶奶直到休克。当身负重伤的小黑狗苏醒后,发现老奶奶被杀害,它居然以惊人的毅力引着干警艰难爬行5公里,找到重要物证,使得案件顺利告破。 小黑狗舍身救主的忠义行为感动了老奶奶的儿孙,他们把小黑狗与遇害的老奶奶合葬,虔诚地跪下,祭奠这条义狗。然而,对比这条忠义勇敢的小黑狗,这些整年打工在外,顾不上关心、照顾老人的儿孙们该反思些什么呢? 孤苦伶仃,夕阳里老人与小狗相伴 今年74岁的史桂荣老奶奶,家住河南省卢县官道口镇永渡村三家沟组。虽然老伴在1990年去世了,但老奶奶起初并不孤独:她儿孙满堂,每天孙儿孙女绕膝承欢,全村人无不羡慕。 然而好景不长。1994年春,大儿子到广东佛山打工,不久就把儿媳和孙子带走;次年春,小儿子也到佛山打工,随后同样把儿媳和孙子带走;而女儿早就出嫁,很少回娘家。这样,家里只留下老奶奶一人孤苦度日。 刚开始,两个儿子一年还能回来看她一两次。但渐渐地,他们两三年才回来看一次老奶奶。为了排解孤寂,老奶奶便开始养狗,最多时养了9只。她和小狗们同吃一锅饭,同睡一张床,小狗们成了她无话不谈的朋友,给她孤独的晚年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。
2006年春天,老奶奶出现了严重的脑缺氧症状,动不动就头晕目眩,不省人事。然而,即使这样,儿孙们也没有回家来看她一眼。悲凉至极又自感大限将至的老奶奶将小狗们唤到一起,一只一只地看了又看,摸了又摸,然后忍痛将它们一一送给了亲朋乡邻。 在淳朴乡邻的帮助下,老奶奶住进了县人民医院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,病情有所好转。当她回到家时,惊喜地发现当初送走的一只怀孕的母狗跑了回来,饿得瘦骨嶙峋,有气无力地卧在她家旁边的一个破窑洞里。老奶奶心疼得直掉眼泪,赶紧找吃的喂养这只母狗。 2006年8月,母狗生下3只小狗后因极度虚弱死去,而两只小狗也因先天营养不良先后夭折。望着剩下的那只奄奄一息的雌性小黑狗,老奶奶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它养活。大病初愈的她步行20多公里山路,到镇上买来两袋奶粉,冲给它喝;怕它消化不好,她把馍馍放在自己的嘴里嚼烂成糊,再一口一口地喂它;怕它晚上冻着,又把它放在被窝里,搂着它一块儿睡觉......在老奶奶精心照料下,小黑狗终于活了下来。看着它一天天长大,老奶奶十分欣慰,给它起名"黑黑"。
然而,正当老奶奶的生活因为有了"黑黑"而重新有了些乐趣时,一个好逸恶劳的小青年突然盯上了她。这个人名叫付彦方,是与三家沟组相邻的沟头组人。他初中毕业后曾在家人的催促下外出打工,因一事无成,后来只好又回到了山村。当生计成了问题时,他偶然到三家沟串门,见老奶奶孤身一人,便打起了歪主意。 2006年9月的一天,付彦方来到老奶奶家嘘寒问暖。长期孤独的老奶奶,想到自己的儿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,而这个外人却如此关心自己,自然很受感动。她老泪纵横,拉着付彦方的手,当下认他做"外孙"。 付彦方就势跪下,磕了3个头,拜老奶奶为"外婆"。
次日,老奶奶就拉着"外孙",走了20多公里山路到镇上,给他买了一件新衣,上上下下打量着"外孙"问他满不满意。他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连声说好,还一口一声"姥姥",把老奶奶叫得热泪盈眶。 经过暗中观察,付彦方发现老奶奶并没有什么积蓄。正在失望之际,老奶奶的核桃收获了,让他帮忙送到镇上去卖。他卖了930元钱,回来后却谎称今年的行情不好,只卖了600元。老奶奶虽然有些疑惑,但因为宠爱"外孙",反倒一边把钱放进箱子,一边拿出100元给他,说:"我一把年纪,也用不了多少钱,卖多少算多少。你辛辛苦苦地跑,就给你100元的辛苦钱吧。" 谁知,付彦方不仅一点也不客气地接下了钱,还贪心不足地琢磨怎么把另外那500元钱"捞"到手里! 恩将仇报,"外孙"变成"大灰狼" 2006年10月中旬的一天,老奶奶决定让"外孙"带她去镇上赶集,给嘴馋的"外孙"买点肉吃。付彦方觉得这是下手的好机会,便在出门时故意把手表放在家里。刚刚走了一会儿,他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,对老奶奶说:"我把手表忘家里了,不知道时间可不行,我得回去拿。"老奶奶只好在路边等着。付彦方飞也似的跑回去,为了制造被盗的假象,他放着钥匙不用,三下两下把门撬开,然后直奔老奶奶放钱的箱子。 然而付彦方这样"回家",引起了留守在家的"黑黑"的警惕。他刚一掀开箱盖,"黑黑"便扑上来又抓又叫;他一脚就把还不健壮的"黑黑"踢开,然后迅速翻出老奶奶藏在箱底的500元钱,揣在兜里。"黑黑"疼得汪汪乱叫,打了几个滚后,又顽强地站了起来,咬住付彦方的裤腿死活不放,他只得再次把它踢开。可他没走几步,"黑黑"又扑了上来。折腾了好一会儿,他也没走出院子。气急败坏的他索性一把捏住"黑黑"的脖子,将它扔进旁边一只大箱子里,盖上箱盖,恶狠狠地说:"让你咬!让你叫!我让你在里边闷死!"之后,他赶到老奶奶身边,若无其事地和老奶奶一块儿赶集去了。 下午回来后,老奶奶发现门被撬时,大惊失色。当发现自己的500元钱不翼而飞时,她顿时气得捶胸顿足,老泪纵横。就在这时,她听到另一个箱子里传来"黑黑"的呻吟。她疑惑地打开箱子,发现"黑黑"瘫软在里边,便赶紧把它抱出。过了好一阵子,"黑黑"才缓过劲来,挣扎着从老奶奶的怀里跳下来,对着付彦方龇牙咧嘴狂吠起来。付彦方连连后退,惊出一身冷汗。老奶奶见状,抱起"黑黑"嗔怪道:"你是不是在里边憋晕了,连自家人都不认得了?"从此,"黑黑"和付彦方结下了怨仇,只要老奶奶在场,它一见到他就充满敌意,随时准备攻击;而老奶奶不在的时候,它则远远地躲到一边,时刻保持戒备。不明就里的老奶奶不明白"黑黑"的心思,自然也少不了时常责备它。
11月上旬,老奶奶自己赶集卖核桃卖了800元钱。付彦方知道后又打起了主意,他买了礼品到老奶奶家登门看望,故技重演,再次把老奶奶的800元偷到了手。"黑黑"当然不会放过他,这次它狠狠地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。急于脱身的他恼羞成怒,一脚把它踢昏,又把它关进了箱子。老奶奶回到家后,再度从箱子里救出"黑黑"。这次"黑黑"一被救醒,就对付彦方发起攻击。但它毕竟太小,更何况有不知情的老奶奶袒护,"黑黑"没能咬到付彦方。不甘心的"黑黑"绕着付彦方不断地狂吠,以至于老奶奶不得不把它用绳子拴起来。"黑黑"委屈地吠叫着,双目发出怒火盯住付彦方,像是在说:"别得意,我不会放过你这个坏蛋的!" 两次蹊跷而惊人相似的被盗,终于引起了老奶奶的怀疑,但她怀疑的对象却是同村的青年白江华。她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,干警来到她家,对现场进行了勘查,对重点怀疑对象白江华进行了询问,却发现白江华并没有作案时间。当干警接着对有作案嫌疑的付彦方进行询问时,老奶奶很不高兴地对干警说:"你们怎么怀疑他?他是我'外孙',对我最好,最孝顺。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!"干警只好将此案暂时搁置起来。
付彦方受惊一场,吓得一时收手。然而,时间一长,他又按捺不住了。2007年7月,付彦方又动起了歪心思。此时 "黑黑"已经长大,健壮勇猛,不可小觑,于是他在作案前准备了一根粗木棍对付它。 2007年7月26日傍晚,付彦方悄悄来到老奶奶家旁一个破窑洞内藏了起来,观察老奶奶家的动静。晚上8点多,老奶奶吃过晚饭后,带着"黑黑"到邻居家聊天。付彦方趁机溜进老奶奶家翻箱倒柜,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。原来,老奶奶有了前两次失窃的教训,已不敢把现金放在箱子等易被窃贼发现的地方了。付彦方哪里甘心,他又翻了半个小时,最后在墙缝里找到了一包东西。他如获至宝地揣在怀里,迅速逃回藏身的窑洞里。 在窑洞里,付彦方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,把包裹揭了一层又一层,终于露出一张1500元的存折和一沓不知何年何月的旧粮票。他欣喜若狂,顺手把旧粮票烧掉后,突然想到:光有存折不行,得有身份证才能把钱取出来,还得去老奶奶家偷出身份证!于是,他在窑洞里耐心等候。就在这时,一条黑影"嗖"地一下蹿了过来,他还没反应过来,腿部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--原来"黑黑"跟踪到这里来了! 忠义小狗,几度休克拼死护主 付彦方忍着剧痛,举起粗木棍朝"黑黑"打去。但"黑黑"左扑右闪,不仅躲过击打,还趁机把他的左臂咬了一口。他恼羞成怒,瞅准机会对着"黑黑"劈头就是一棍,一下子把"黑黑"打晕了。接着,他又上前拼命击打数下,直到觉得已把"黑黑"打死了才罢手。 付彦方受此惊吓,在窑洞里直喘粗气,他本想就此罢手,却又心有不甘。一直等到深夜10点多,估计老奶奶已经睡着了,他才幽灵一般翻窗而入,很快偷到了老奶奶的身份证。然而,当他转身离开时,却发现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:竟然是大难不死的"黑黑"! "黑黑"身负重伤,已经不再有攻击能力了,但它堵住门口,机灵地和付彦方保持距离周旋,并大声吠叫,以唤醒沉睡的老奶奶。 "汪"的吠声一声紧似一声,就像拉响的警笛一样,吓得付彦方惊恐万分。他举着木棍打"黑黑",却被它一次次机灵地避开。老奶奶终于被惊醒,当看到付彦方时,立刻明白了一切。她愤怒地大声斥责道:"好你个贼娃子,原来是你!你偷外婆的东西,连一条狗都不如!看我不打死你!"她扬起拐杖就打。见自己的丑行败露,急红了眼的付彦方恶念骤起,没等老奶奶的拐杖落下,他已扬起手中的木棍朝老奶奶的头部打去。"黑黑"见状,以惊人的毅力,大叫一声,拼尽全身力气,一跃近2米高,一口咬住付彦方罪恶的胳膊,狠命地扯下了一块肉。付彦方痛得大叫一声,木棍应声落地。然而,身负重伤的"黑黑"由于用力过猛,重重落地后再度休克。 丧心病狂的付彦方趁机对"黑黑"一阵猛打,老奶奶见状不顾安危,挺身上前阻止,并大声骂道:"你这个畜生!你这个连狗都不如的畜生!我真是瞎了眼,认你这个畜生当外孙!"付彦方歇斯底里地叫道:"我就是不如狗又怎样?老子今天要整死你!你后悔也来不及了!"说着,他举起木棍朝老奶奶打去,一连打了六七下,直到把胳膊粗的木棍打断才住手。 看到老奶奶已经断气,丧尽天良的付彦方才仓皇逃离。他如惊弓之鸟一口气跑了大约5公里,钻进一处僻静山洞,脱下沾满血迹的衣服,卷成一团塞到山洞深处一堆已经腐烂的麦草堆里,然后潜回家换衣服。 次日早晨,邻居路过老奶奶家门口,听到院子里"黑黑"凄惨的叫声,好奇地循声进屋,惊骇地发现老奶奶已经遇害,便赶紧报警。而"黑黑"匍匐在老奶奶的身边哀鸣一阵后,再次昏迷过去。 办案干警迅速赶到,对现场进行细致地勘查后,初步推断为谋财害命。可由于地点偏僻,又是深夜作案,没有目击证人和物证,干警一时犯难。这时,生命力极其顽强的"黑黑"再度苏醒,它一边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走,一边回头吠叫。干警立即明白了:它极有可能知道有价值的线索!于是,干警和部分村民跟着"黑黑"往外走,但谁也没有注意到"黑黑"踉踉跄跄的步伐。 就这样,"黑黑"嗅着付彦方的气味,翻过两个山包,走了大约5公里,终于把大家引到一处山洞,已近虚脱的它突然大叫起来,疯狂地用爪子刨山洞深处的麦草堆。干警走过去扒开一看,竟是一团沾满血迹的衣服!得到这么重要的物证和线索,干警十分高兴,然而就在这时,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"黑黑"无声无息地倒下了!它再也没有起来,它永远不能起来了!
直到这时,大家才悲痛地发现:"黑黑"左前腿与右后腿早已断裂,多处肋骨骨折!而腹部一处裂开的伤口,露出了已经破裂的脾脏,渗出殷红的血!它浑身淤血,没有一处无伤!大家感叹不已,不少人当场留下了热泪--"黑黑"啊!你是怎样走过这5公里坎坷不平的山路啊!你真是一条忠烈的义狗啊!
2007年7月28日,连狗都不如的犯罪嫌疑人付彦方,终于被警方抓获归案。同日,老奶奶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携带着他们的孩子赶了回来,村民们怀着钦佩的心情向他们讲述了这个亲眼所见的传奇故事。老奶奶的孩子们听后惭愧不已,又感动万分,他们作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:把义狗"黑黑"与奶奶合葬一墓。 次日下葬时,三家沟组所有的村民都来了,附近听说此事的村民也赶来了......当奇特的合葬墓修建起来后,老奶奶的子孙们虔诚地摆下供品,怀着深深的愧疚齐齐跪下了。老奶奶的大儿子满脸泪水地说:"娘,我们只顾自己,把您一个人扔在这里,几年来都没有一句问候,只有'黑黑'一直陪伴着您,它比我们更有情有义啊!就让'黑黑'这条忠义的狗陪伴在您的身边吧,但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孤寂!"看到这一幕,送葬的众多村民感叹不已。
2007年11月,河南省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付彦方故意杀人案作出判决(三刑初字[2007]182号判决书),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付彦方死刑,缓期两年执行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儿孙满堂的史桂荣老奶奶,到了风烛残年却要孤苦伶仃地生活,这已经是令人遗憾的事了;而她老人家最终还被一个无赖残忍地杀害,这更令人心痛!唯一令人感叹的是,小黑狗不仅陪伴着老奶奶,最终还用它的生命回报老奶奶,帮助干警抓获了凶手,演绎了一个感人的真情故事,慰藉了老奶奶的在天之灵。小黑狗用它的生命告诫人们:在忙着打工挣钱的时候,请不要遗失了亲情。亲情是人间最美好的感情,遗失了这份感情,我们真该在可敬的"黑黑"墓前汗颜!